芳信:情人书信。相传燕能传书。见《田俅子》、《开元天宝遗事》。
翠黛双蛾:指女子双眉。
凭(pìng):依托。
这是史词的另一代表作。姜夔、张炎俱各称道此词之工,明清誉之者更众。王士祯说:“仆每读史邦卿咏燕词,……以为咏物至此,人巧极天工矣。”(《花草蒙拾》)近人王国维认为,就咏物词论,本篇仅次于苏轼《水龙吟(咏杨花)》。
全词可分三层来理解。
第一层写来燕试入旧巢的种种情态。发端写燕归之时令、地点,以下以一连贯的动词摹写燕子的复杂心理及行为。度是测度,言燕未入而心已至;欲住而试入,言双燕身已至而心未定;相(相看)与商量,言双燕心欲定而仍作商量。全用拟人之法,生动传神。
第二层摹写双燕定巢之后飞出红楼嬉戏春光,从上片歇拍写起。飘然二语写燕之轻捷,极具动感。换头再写燕之衔泥、争飞,见其轻俊。竞夸、看足,仍用拟人,表现出燕子爱春光、爱旧居的情性。
第三层写双燕归来,栖香正稳。此处写燕已近尾声,词人却运用美妙传说,拓开一笔,谓归燕忘却传书使命,使得红楼中佳人空倚画阑,愁损双蛾。此种天外飞来之妙笔,确实匠心独运,以双燕无心之失映衬思妇有心之望,荡出远神,难怪有人评为巧极天工了。
有学者认为,词中有讽刺南宋小朝廷偏安江左,忘却中原期待之意,虽未必然,但可备一说。
东风第一枝 史达祖
咏春雪
巧沁兰心,偷粘草甲,东风欲障新暖。谩疑碧瓦难留,信知暮寒轻浅。行天入镜,做弄出、轻松纤软。料故园、不卷重帘,误了乍来双燕。 青未了、柳回白眼。红欲断,杏开素面。旧游忆着山阴,厚盟遂妨上苑。寒炉重熨,便放慢、春衫针线。恐凤靴、挑菜归来,万一灞桥相见。
东风第一枝:此曲始见于史达祖。
甲:草木萌芽时的外皮。
做弄:作弄,故意播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