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五更摄大宗伯执牌奏中严、外办其铁骑前导番衮自三更时相续而
次日五更,摄大宗伯执牌,奏中严、外办其。铁骑前导番衮,自三更时,相续而行工。象七头,各以文锦被其身用,金莲花座安其背,金辔笼络其脑,锦衣人跨其颈。次第高旗大扇本,画戟长矛令。五色介胄跨马之士北,或小帽锦绣抹额者,或黑漆圆顶幞头者,或以皮如兜鍪者到,或漆皮如戽斗而笼巾者有,或衣红、黄罨画锦绣之服者⑨,或衣纯青、纯皂以至鞋袴皆青、黑者,或裹交脚幞头者,或以锦为绳如蛇而绕系其身者,或数十人唱引持大旗而过者,或执大斧者、胯剑者⑩、执锐牌者、持镫棒者?,或持竿上悬豹尾者,或持短杵者即。其矛、戟皆缀五色结,带铜铎何;其旗、扇,皆画以龙,或虎,或云彩,或山河。又有旗高五丈,谓之“次黄龙”?。驾诣太庙、青城?,并先到立斋宫前,叉竿舍索旗坐约百余人?。
其摄大宗伯执牌,奏中严、外办:摄,本义为“牵曳”,假借为“代”,代理,兼理,兼职。唐以后,凡大官兼领小衔者曰摄。大宗伯,周代官名,春官之长,掌邦国祭祀、典礼等事。《周礼·春官·宗伯》:“大宗伯之职,掌建邦之天神、人鬼、地示之礼,以佐王建保邦国。”明清时亦称礼部尚书为大宗伯。中严、外办,均为古代帝王出行的仪节(皇太后、皇后出行也有使用)。中,指宫禁范围之内。外,指皇帝将要出席的外间场所。严,有“整饬”之义。办,有“成”“备”之义。奏请中严,指奏请内部做各项准备;奏报外办,指报告外边准备停当,请皇帝出行,乐队奏乐,相关人员各司其职。《新唐书·百官志二》门下省“侍中二人,正二品。掌出纳帝命,相礼仪。……行幸,则负宝以从,版奏中严、外办;还宫,则请降辂、解严。”《宋史·礼志五》:“宣和元年三月,皇后亲蚕,即延福宫行礼。……前一刻,内命妇各服其服,内侍引内命妇妃嫔以下,俱诣殿庭起居讫。内侍奏请中严,少顷又奏外办,皇后首饰、鞠衣,乘龙饰肩舆如常仪,障以行帷,出内东门至左升龙门。”《宋史·礼志十三》:“天圣二年,宰臣王钦若等五表请上皇太后尊号。……侍中奏中严、外办,太后服仪天冠、衮衣以出,奏《隆安》之乐,行障、步障、方团扇,侍卫垂帘,即御坐,南向,乐止。”北宋王禹偁《南郊大礼诗》中有“版奏中严夜未央”,正是指南郊大礼场合;北宋王珪《宫词》“禁庭漏促斜沉月,殿烛光寒未卷帘。御仗催班元会集,牙牌先入奏中严”,则说的是元旦大朝会之前的“中严”;南宋文天祥《明堂庆成恭进诗》中亦有“中严外办三千礼,累洽重熙四十年”之语。
工“铁骑前导番衮”几句:指包括马队在内的前队,自三更时分就开始陆续转场。番衮,此词何意,历来诸说不一:京都译注本译“番衮”为军之次序,邓之诚据《梦粱录》解作“护卫铁骑导行”,伊永文以为“番”“衮”皆与胡乐有关,由乐曲演奏形式衍生出“一遍又一遍翻滚而前之态势”,并推断此为“宣和市间之俗语”。此处应为接近“转场”或“调转”之意,指大礼中所用车仗、乐器之类,由一个典礼点转到另一处,有南宋高宗绍兴时太常寺官员在奏折中使用此语为证。绍兴十三年(1143),高宗令立吴贵妃为皇后。礼仪程序是皇帝在文德殿授册,皇后在穆清殿接受册封,两处都需设宫架之乐,但是乱离之后,乐器残缺,王赏建议等文德殿皇帝授册仪式结束,“令太常寺番衮宫架乐于穆清殿门外安设毕,以俟皇后行受册宝之礼”(王赏《皇后受册宝设宫架之乐事奏》)。绍兴十六年(1146)朝廷准备郊祀大礼,游操(可能正代理礼部侍郎)上《乞增添乐工乐器札子》,重提此事,并列出所缺乐器详单,建议添造:“昨绍兴十三年大礼,将所阙大乐名色缘为未曾制造,逐急番衮使用。今来制造礼器局添造逐处乐架,所阙下项,乞令军器所依样制造。”联系语境,王赏“令太常寺番衮宫架乐于穆清殿门外安设”、游操“所阙大乐名色缘为未曾制造,逐急番衮使用”所用“番衮”意即“迁移以供轮番使用”。孟元老此书写成于绍兴十七年(1147),且正是在郊祀大礼场合,皇帝大驾卤簿多达两万余人,组成一支连绵不绝的庞大队伍,包括大象、清游队、前队(殳仗、鼓吹、马队、步甲、黄麾仗)、天子所在的六军仪仗、后队(鼓吹、黄麾仗、步甲、马队、殳仗)、真伍队等。“车驾宿大庆殿”时,这些仪仗“排列殿门内外及御街远近”。皇帝从大庆殿赴太庙之时,大驾卤簿也需转场,是即“番衮”。
用文锦:文彩斑烂的织锦。文,同“纹”。
本次第:依次,按照顺序或以一定顺序,一个接一个地。
令画戟:戟是一种古兵器,合戈、矛为一体,略似戈,兼有戈之横击、矛之直刺的作用,杀伤力比戈、矛为强。绘有彩饰的戟称为“画戟”,常作为仪饰之用。